清朝时期,有个学士,叫谢缙,家中祖祖辈辈屠匠出身。后来有了他,爹娘就供他念书。
谢学士长得聪明智慧,材料挺好,可家境比较贫寒,和一家主挨着住,处处受人家的欺凌。他的院门前就是财主的一片竹林,长得又高又密,挡得连天也看不见,黑洞洞,阴森森,使人噎气。谢学士早就想除掉这块竹林,他用了一个激将的方法儿,在自个儿的街门上写了一幅对联,上联是:门对千杆竹,下联是:家藏万卷书。
行人路过这儿都要念一念,看一看,都说这片竹林给谢学士家中增添了风水,造化了福气。财主见了也觉得不对劲儿,心想:拿我的竹子对对子。造化他家,这能行吗?一气之下,吩咐附长工说:“你们把这片竹子给我砍了,我看人们过来看了他的对子还说个啥!” 长工们拿起斧子,哪哩啪啦,一会儿,把竹子全砍倒了。
谢学士一看竹子砍倒了,家里院里亮堂了,心里越发高兴。再一看,竹子虽然砍倒了,可地上面还露着半截根茬,不长时间还会恢复原貌。对子也不重写了,拿起笔来就给对联后面续了个字,上联续了一个 “短” 字,下联续了一个 “长” 字。后来人们一看:
门对千杆竹短
家藏万卷书长
财主出去一看更气蓝眼了,吩咐长工连根刨掉,看他还长了短了咋说。长工们很听话,去去连根刨了。谢学士一看竹子连根也刨了,这下解了心头之患,顺手拿起笔来在对联后面又续了个字,上联续了个 “无” 字,下联又续了个 “有” 字,人们一看:
门对千杆竹短无
家藏万卷书长有
财主一看,气得捶胸顿足,怎弄人家怎有利,就倒在床上,一命鸣呼了。
谢学士是个不讲迷信,不信神鬼,憎恨欺人之道,同情穷人之冤的人。有一次,谢学士看见几个犯了罪的和尚,都带着枷迎面走来。他平时就对那些不干活、吃闲饭,整天舞神弄鬼的和尚道士不对劲儿,随口就给了他们两句:
知法又犯法,
出家又戴枷。
和尚们听了都挺恨他。
又有一次,谢学士在一个葫芦棚下乘凉,一伙和尚从葫芦棚下路过,不小心拿头碰着了吊在棚下的葫芦上。谢学士看见发笑,并给他们又念了两句:
葫芦架在葫芦棚,
“葫芦” 常打底下行;
“葫芦” 碰在葫芦上,
葫芦不疼 “葫芦” 疼。
和尚们听了都很气愤,不明不白地老是受他的编算,想跟他斗两句哇,可又斗不过去,气愤只好埋在心里。
又有一次,天下着大雨,街上挺滑,谢学士有急事冒雨出街,不小心滑倒了,沾了一身泥水。在这当中正被给一家办丧事的和尚们看见,这下可有嘲笑出气的空儿了,好几个和尚马上拍手大笑,一边笑一边嘴里叫道:“大伙儿快看呐,谢缙摔得多好看呀……” 谢学士听见也挺恼火,对着和尚大声念道:
春雨贵如油,
下得满街流;
跌倒谢学士,
笑死一群牛。
和尚们都怕说牛,一听谢学士骂他们是牛,戗坏了,都跑过去非要问他为啥骂人。逼得谢学士没法儿,就说:“我没有骂你们呀!” 和尚们说:“你刚才说啥哩,你再重说说!” 谢学士说:我刚才说:
春雨贵如花,
下得无处扎 (站、踩);
跌倒谢学士,
笑破老仙家。
和尚们一听。这不是很好的话?心里都美滋滋的,都伸出大拇指。佩服谢学士的口才。
谢学士十四岁那年进京赶考,中了头名状元。朝廷一看十四岁的小孩怎能中了头名状元,必定和主考官有内亲。可谢学士也看出了朝廷的意思,走到朝廷跟前说:
一朝天地一朝臣,
为臣非与官是亲;
甘罗十二为宰相,
臣比甘罗长二寸。
朝廷一听,这孩子就是有才学,暗暗称赞,说:“来!你跟为王游玩一遭,三宫六院啥样儿的楼都有,为王引上你上楼,你给为王说句心上的话。” 谢学士随口说道:我主上楼步步登高。
朝廷一思谋:“哼!挺对,步步登高,要是再讲它的意思那就更大了。” 游玩了一会儿又下楼呀,朝廷说:“你再给为王说句心上的话。” 谢学士又随口说道:我主下楼后步还比前步高。
朝廷听了,实在是打心眼里佩服谢学士的才华。
讲述人:王洪茂
整理:张昱